（你可以理解为旧文重传 实际上也没发过）

(资料图)

一切都如真般存在，但是又早已化为了假。——题记

【有意识流】

1月9日。

周深窝在头等舱的宽大座位上，显得更加小只。

旁边坐的，是他的秘书兼助理，周浅。

周深赶通告的时候，周浅每一次在机场都帮他拉着不到25公斤的行李箱，还要帮他买机票，帮他托运行李……每一次，他都让周深乖乖的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刷手机。周深每次问他，为什么要自己跑腿儿而不让他帮忙，他只是一笑。

周深窝在座位上，飞机还没起飞，就已经熄灭手机屏幕，昏昏欲睡。“周总，周总！你醒醒！这儿有个事儿！”周深缓缓睁开眼，“啥事……”“这有个选秀节目，说是叫《创创创闯闯》，说想请您去当导师。但是，我看了看档期，和春节撞的很厉害……”“没事，这档节目我倒是早有耳闻，倒不如去一趟。”周浅噤声了。“周总，我是北方人，这录制地的地方是海南，我适应不了……”“那你可以不去。”周浅从来没有听到过周深这么严厉的说话态度，于是赶紧闭上了嘴。周深瞪了他一眼，随即语言缓和了下来，“对不起，我凶你了。写一下档期。如果你不想去，可以不去。”

1月18日，海南，第一次录制。

周浅果然没有去。他确实不适应。但是这一次他没有去，周深可撒了花。

周深很怕他这个秘书。周浅每一次，都有一点点“妻管严”的意思。如果周深想参加一档节目，周浅说不参加，那周深磨破嘴皮子也无动于衷。但这一次，意外的拗过了周浅，倒让周深很惊诧。但是，毕竟“自由”了，心中还是窃喜。

周浅回家了——没错，他回北京了。走进大楼的时候，真是有点生疏。跟了周深整整一年，去年过年就没回家，不知道父亲得有多想他。周浅踏入屋门，“爸，我回来了。”一个男人西装革履的，坐在转椅上，看到周浅，惊诧的站起来：“你怎么回来了？我在外面可是没有听到一点风声……”“没有，周深他要去海南，我说我不习惯，就回来看看您。”“他去海南干什么？”“录节目。”“哦……是《创创创闯闯》吧？”“老爸你真是料事如神，就是那个综艺。”周浅父亲扶着桌子站了起来，“好……那就好。浅儿，你就在家好好歇一歇吧，等到时机成熟了，你再出发。正好，你进去看看你妈和你弟弟。”

周浅推开屋门，周浅的母亲正缝着一件衣裳。弟弟周星刚刚大三，还在家学习。突然，周浅脑中划过一个念头，冲出去，把门关好，低声对自己父亲说：“老爸，您看这样，行不行……”周浅父亲听完，眼前一亮，“还得是你啊浅儿！好！妙计！”

另一边。

周深进了这个节目的录影棚，就已经意识到不简单了。一个个学员毫无唱歌基础，就会上来扭两下，接下来就是无比尴尬的秀两句vocal，还五音不全……大概听了一半学员，周深就开始皱眉摇头，心里嘀咕：“这一个个会不会唱歌，就是来瞎胡闹的吧。都什么玩意儿。”

过了一会儿，周深心中逐渐变得暴躁。没有周浅在身边，确实少了点什么：没有人端茶倒水，顺便再帮忙拿个手机冲会儿浪，只有化妆师小姐姐在旁边，补一补妆整理整理头发。

周深正烦躁着，突然，耳旁边传来一个略显羞怯青涩的声音：

“老师们好，我叫小白粥，是一名个人练习生。”

周深抬起头，看了看眼前的这个练习生。“小白粥？”

怎么，长得有点，像他？

奇怪……不对，一定是我看花眼了，这不是周浅。声音都不像，身高也不一样。

“请开始你的表演。”

“老师，那个，我是纯vocal，我只会唱歌，不会跳舞，可以吗……”

“可以的。”周深接过话，“开始吧。”

小白粥握着话筒的手紧张的出汗，简单的钢琴伴奏响起，深呼吸使他保持冷静。

“当时青春年少，”

“我们相遇太早，”

“轻轻牵手拥抱，”

“透支太多心跳……”

相见恨早！周深一下就听出来了。他抬起头来，看了看眼前这个男孩。

听小白粥一曲唱罢，周深长出了一口气，带头起立鼓起掌来。

“听完你唱的，我觉得真的是我现在听过的，vocal最好的，技巧也是最好的。”

“谢谢老师。”小白粥又很羞怯的一笑。

周深看着小白粥这一笑，如同推开了心扉的门，勾走了他的心脏，占据了他的心房。

那一刻，小白粥看着周深——他的导师的眼底，也渐渐的被深深迷醉，陷入了梦幻。

……

3月23日。

二创之前的上午，周深来到录音棚，恰好碰到小白粥在练歌。周深给小白粥指导了一下。

“老师，”“嗯？”“以后，我可以去您的公司嘛？毕竟，我也没有公司签我，我只是喜欢唱歌……”“可以啊。”“真的？”“嗯，以后记得找我兑现就行了。”“好耶，那我提前谢谢周老师了！”

晚上，周深知道自己要在二创的舞台上唱跳主题曲，风风火火的来到练舞室，又恰好碰到小白粥。“老师……您来这儿干什么呢？”“嗯……我要在二创的舞台上唱跳主题曲，所以我赶紧来练一练。还没找舞蹈老师，要不你陪我练一练？”“好啊，正好练一练还能再补一补vocal。”小白粥很痛快的答应了。

“再来一次。”“再来一次。”“再来一次。”

这一练，就从日薄西山练到了夜半三更。

见周深打了一个哈欠，小白粥站了起来，伸出手，要把坐在地上休息的周深拉起来。

小白粥没有把他拉起来，而是被周深拽倒了。

助理和工作人员，识趣的退了出去，还把门掩好。

“再来一次。”

……

后来，周深在舞台上跳起那支主题曲的舞蹈时，所有选手都觉得跳的太好了，只有小白粥一个人默默微笑。但这微笑，怎么看，怎么显得瘆人。

“他好好看。”

“我得逞了。”

几个学员偶然发现，小白粥经常大晚上的不回宿舍。

周深的助理发现，自己的老板居然很喜欢呆在影棚。

还好，他们谁都没在意。

……

4月24日，总决赛。

“让我来，宣布，排名第九出道的是……”周深打开信封，脸上流露出捉摸不透的微笑。

“小白粥，恭喜！”

小白粥一路小跑跑过来，向每个老师鞠躬致谢，又向所有观众和摄像机鞠了深深一躬。

紧接着，小白粥又回头，走到周深面前，拥抱了他。

那熟悉的淡薄荷香，又钻到了小白粥的鼻子里，似乎开启了，他们不离不弃时的回忆。

可是，马上，一切就都要结束了。

因为他看到，底下站着的工作人员，有周浅的身影。

他泪流满面的感谢所有人，那么真诚，又显得那么漫不经心。

面对着所有人的欢呼，他都不在意。他只捕捉到，他手里握着话筒，不经意的摇着，眼眶微微泛红，却坚持着看着他的身影。他说完话的90度鞠躬，又戳进了他的心。他为他真情的点头鼓掌，看着他坐上本就属于他的出道位。可以后，还能有几次，见到他的身影……

还有几次机会，能肆意的，阐述我们之间的爱意……可能，还有机会，但只是心怀侥幸。

周浅目睹着这一切，看着他老板的背影，已经想象到他眼眶通红的模样。

“好似是受了委屈呢，可想再见，倒也不难。”

……

比完赛的那个晚上，有庆功酒宴。那一次，周深第一次喝了酒，还和小白粥坐在一起。

“老师……”“白粥，你真的，成功了……”“还得是老师教导我……”

现在，是不是可以借着醉酒，吐一吐真情？

“小白粥，其实，老师……一直都有点……喜欢你……”

小白粥脸红了。尤其是，最后的那三个字，是周深贴在他耳边说的。

吐出来的带着酒香的一个个字，都让小白粥泛起点点红晕。

那天晚上，周深没有醉，但是他装醉了，让小白粥把他送回酒店。

奇怪的是，周浅和其他工作人员没有阻拦，而且他们一直没有打扰。

但是，周深也没有很舒服的睡一宿酣畅淋漓的觉。

幸福换来的代价，是无尽的腰酸背痛。

……

那天，周深刚刚进劲焱的楼，就听见里面传来说话声：

“嗯，那个，我想见周总一面……”“他还没来。有什么事，你跟我说吧。你是……小白粥吗？”周深听到小白粥，当时就一愣。“小白粥……哦，是要进我们公司吧，你跟我来里屋。”周深追到大会客厅，看到旁边房门关上了，并且锁上了。里面还有梯子的响声。他知道，楼上有一个储物间，储物间是内外都需要钥匙才能开锁的……周浅上储物间干什么？他想推开旁边房门，但是他发现门锁了，钥匙他好像放在了楼上。周深显得焦急，只得上三十五楼去取。坐电梯上去取的时候，周深觉得不对。储物间的钥匙只有他自己有，为什么周浅……他拿了我的钥匙！周深猛然想起，电梯已然到了三十五楼，周深连忙按一楼。下到一楼，他发现大会客厅的旁边门被打开了，储物间门锁着，周浅不见了，小白粥也不见了。这里陷入了一片死寂。周深愣了一下，离开了大会客厅，坐电梯上了三十五楼，发现周浅就在那等他。

“老板，您来了……”“周浅，刚才你是不是见了个人？”“嗯。”“他是谁？”“小白粥。”“我要见他。”“不，老板，您现在见不了他，他已经走了。”“那你为什么要带他去储物间？”周浅一听，周深居然听到他上楼，带着小白粥去储物间了！当时，周浅心中一惊，“就我上去看了看有没有人偷听，小白粥没上去……”“你把储物间钥匙给我。”周深指着周浅，“给我。”“不行，暂时不能给您。”“给我！”周深扑上去就要抢。周浅对周深意外的温柔，把钥匙放在周深桌子上。“给你给你。”周浅转头就离开了。周深拿起那一串钥匙，仔仔细细的看。看了好几遍，他发现自己中计了。那一串钥匙其他的门都有，就是没有储物间的钥匙！周深愣住了，他起身，走到了正在喝水的周浅面前。“我最后问你一次，储物间的钥匙呢？！”周深显得特别凶，脸都涨红了。周浅微笑着起身，“老板，你搜吧，真的没有。”周深转了一圈，把周浅这里能翻的都翻了，也确实没有。周深抿了一下嘴唇，“行，行。明天抽时间，你再去配一把。”转身离开了。

周深没想到，也想不到，周浅在出了储物间的那一刻，就已经把储物间的钥匙吞下。

十五分钟前，小白粥来找周浅时，周浅一个眼神，把小白粥带到了会客厅，压低了声音：

“弟弟，你可太厉害了！只不过，你还得当一次牺牲品。”“哥，你让我干什么，我就干什么。父亲说了，只要……”“嘘，这儿人多，容易听见，你跟我来上里面来。咱们俩接着演戏。”

哪里是什么小白粥，就是周浅的弟弟，前文提到的周星。

周浅被周深“轰走”的时候，一直想要制造一个让周深真正释放爱意的骗局。当他推开家里的屋门，看到周星的那一刻，他知道，只有自己的弟弟，才能担当此大任。周浅让父亲走了一个后门，把凑合学过几天声乐的周星送进了节目组。同时，周浅知道周深对vocal要求很高，于是周浅对周星说，踏踏实实练好一首抒情歌，准能打动周深。然后，周浅再找几个投票的，后头再塞一点钱，就让周星进入了决赛。不过，周星也确实努力，不然也不会轻易的接触到周深。“小白粥”周星出道后，一直没有和其他团员住在一起，他先回了家，又来到了周深这里。他明白，自己的哥哥周浅，该给他一个答复了。

……

“小白粥，周总说了，你既然来了，我就实话实说了：周总，把你封杀了。”

无论是演的还是真实的，小白粥听到之后，还是下意识的眼前一黑。

“怎么可能？！周导师答应我了，一定会让我进你们公司当艺人……”

“你利用周总的感情，这件事，我们公司上下都知道了。不要装了。”周浅冷冰冰的说。

“我没有……那是他……”“不管是你们谁，反正，你是元凶。跟我上楼。”

脚踏在楼梯上的踢踏声，让人的心忍不住紧张的快速跳动。

“在这里别动。”“你要干什么？”“别动。”周浅回身，以警告的口吻说。小白粥只好噤声。

周浅拿过来一根绳子，把小白粥捆在一根粗柱子上，又用布遮住他的眼睛，塞住他的嘴。

周浅还不放心，掏出一剂镇定剂，慢慢的给小白粥注射了进去。

“乖，你很快，就自由了。”

看着小白粥晕了过去，周浅冷笑，

“弟弟啊，”“我让你做的是引诱他，没让你明目张胆，谋取利益啊……你若是学学哥哥，小心翼翼，把爱意长埋于心底，我也不至于把你牵连其中……行了，你们的黄粱一梦，全醒了。”

“可是，谁不愿意，长眠于爱河呢……还是忘了吧，别堵着心，还得欺骗自己。”

……

“就是这些。”周浅笑笑说。他不是没有注意到周深怒发冲冠，但是他依然平静的说着。

当然，他没有说他把小白粥囚/禁。“然后他离开了。这就是全过程。现在，周总，您可以发表您的意见了。我做的这一切，都是在为您考虑。”“滚！”周深上手就扇了周浅一巴掌，他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。“你为我考虑……好啊，你就给我塑造这样一个言而无信的形象吗？！周浅？！就你……你还配当我的助理兼秘书……”周浅还是很平静，“周总，不是，小白粥利用您对他的感情牟取利益，这难道您不懂？这样下去，他只会害了您！他根本就不是真心喜欢您，只不过是另有所求罢了……”“可是……”“还有，您刚才打我，我还要算账呢。”

他回身，看了看周围，整个三十五楼都没有人。他关上了门，按下了自动拉窗帘的按钮。

屋里，陷入一片漆黑。

“你要明白，是谁，真真正正爱你。”周浅心说。

……

周深坐在工位上，喘息了一阵。“今天晚上，就在这儿加班吧。明天我还有工作。周浅，帮我订一下早班上海飞北京的飞机。”周浅点头，揉了揉腰，“好的，周总。”

实际上，他只订了他一人的位置。

手机上，一个匿名的人，发来一条私信：

“留给你的时间，不算多了。自己把控好。”

“收到。”周浅冰冷的留下这两个字。

那天晚上的劲焱大楼，只有周深和周浅加班干了一些活。包括各个方面的整理，还有哪些综艺，哪些歌曲没有录制……外面天已经黑了，这里灯还亮着。

总之，那一夜，一直很安静，安静的可怕。

还隐隐传来，楼梯的“吱嘎”声，和推门声。

……

第二天早上——5月4日早上。

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三十五楼，血迹斑斑，也显现了出来。

劲焱的大楼周围，刺耳的警笛声和扎眼的警戒线，让人不寒而栗。

报警的女员工，已经被吓的说不出话来，只能用手指比划着“35”。警方连忙向三十五楼奔去。过了一会儿，这个女员工彻底疯了，什么也说不出来。警方怀疑下了药，把她送到了医院。不大一会儿就传回来消息，那个女员工精神失常，已经死了，一点口供都没提。

警方赶上三十五楼时，映入眼帘的，是满地的已然凝固成淤紫色的血液。映入眼帘的，是一片惨不忍睹的场面：周深就坐在椅子上，趴在旁边的一张桌子上——但不是他自己的办公桌——看起来周旋了很久。他露出来的右半张脸上沾满了血，可是还是显得那么的精致。子弹是从太阳穴打进去的，太阳穴上的一个空洞，似乎还在往外喷涌着血液，但是早已凝固。周深死的很平静，没有一丝的挣扎，因此也没有面色惨白，双目圆睁，显得很狰狞。他就如同睡着了一样——而警方也判断，很有可能是周深晚上加班工作时趴在桌子上小憩，结果凶手下了手——但这也不大可能。为什么周深没有死在自己的位置而是死在了别人的位置上？这一点让警方十分怀疑。况且，他们无法调集监控——监控很早以前就坏掉了，没有人来修。警方很敏捷的察觉到，极有可能是本身就在劲焱公司里的人下的手。但是具体是谁，没有人知晓。警方在巡楼的时候，猛然发现了储物间。门锁着，警方三推两推，竟把门推开了。进来的人又愣了一下：储物间里，绑着一个人，嘴上塞着布，还有一块布遮着眼睛。他倚靠在身后的柱子上，子弹将他的心脏打穿，胸口全是血液。干净的白衬衣上留下一块一块的紫红。

警方把两具尸体都抬到大厅，仔细查看。两人都死于枪杀，同时，取出的两枚子弹上，都刻着繁体字样的“淺”。

更令警方惊讶的是，二人的脖子上，都留下了同样形状的唇/印。

……

周浅根本就不是周深的秘书。

他是背负了刺杀周深任务的杀手。

周浅的父亲，是业内鼎鼎有名的大企业家。周深这个新兴的劲焱公司，早就被这个企业家盯上了。周浅父亲心狠手辣，对这个小公司的老板周深更是不顺眼，总觉得这个公司但凡发展起来必然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。所以，他让大儿子周浅潜入劲焱公司，到底看看周深的真面目。开始，周浅父亲没有明确要把周深杀掉，但是周浅回到家的那一次，就告诉自己的父亲：一定要除掉周深。周浅比他的父亲还要残忍，但是他心中对周深，早就生了情愫。他曾劝过父亲，能不能不盯着周深，早晚有一天会争个鱼死网破。但是，周浅父亲始终无动于衷。周浅明白，自己喜欢周深的这条心，似乎是被自己父亲看了出来。他残忍下手的时候，也想到了，自己未来的定局。

现实固然是最残忍的。枪上安置了消音器，所以周深死之前没有一丝声响。周浅不想看着周深死去的模样，于是他闭上了眼睛。但是，枪法依然很准。一丝平静过后，周浅睁开眼，看到的就是血流满地的景象。他走过去，捏起周深的脸，仔仔细细看了一遍，想记住他的模样，把他的模样永远烙印在心里。可惜，那个已经被自己亲手杀了的人，对他再也说不出一句话。会想起过去的一切，周浅心中，百感交集。他还能说什么呢？一切都化为了回忆。

他闭上眼，回想着这一切。他自从和周深一起走开始，见过太多了。他在台下，周深在台上。台上的他熠熠生辉，无数粉丝为他呐喊欢呼，可那些都不是周浅在意的。舞台上光鲜亮丽的他，是他最想占有的那一刹。他无数次借着给他递手机，端茶倒水，甚至有时补妆他都亲自上手。那时，他肆意的牵着他白皙细嫩的手臂，看向他不时流露出纯情的眼底，早早的被他所沉迷。那一瞬动心，铸就了永久的动心。我从未拥有过他的爱，可我却被他深深迷醉。无法拥有的爱，就让他散去吧。可是，我对他的爱却又挥之不去，融入在滴滴刺痛着我心脏的红色血液之中，像玫瑰的利刺，一下一下剐着我的心脏。而且，是我——这个残忍的杀手，用自己手里的这把枪，将他的生命夺走。

“他只是睡着了……他没有死……他会醒来，他会去找我……”

一遍一遍，周浅用语言，把自己那已然半疯癫和孤僻的灵魂麻醉。

临走之前，他用手枪翘开了储物间的门，又把门从内紧紧扣上。他回身，将那把仍然安着消音器的枪掏出来，了结了自己弟弟“小白粥”——也就是周星——的生命。本来，他不应该杀了他的亲生弟弟，但是，他怕把弟弟留下，万一他不经意间供出口供，那不就完了？周浅心想，既然他都已经和周深做过那些见不得人的事，一个男人身子都不干净，也就活该他找死了。一咬牙，周浅将周星杀了，从储物间翻窗而出，还拉好窗帘，趁着月色逃走了。第二天清晨，周浅登上了他定好的上海飞北京的飞机——本来是周深要去工作的，但是周浅早就定好这一夜动手，提前就定了他一人的飞机，也避免留下把柄，到时候就说他没有在。

至于那个女员工，她也没有看到全过程，上班打卡时看到老板死于非命，连忙报了警，可是心理素质不大好，又加上本身有一点点心脏病，就死了。她若活着，也没有什么口供。

……

周浅回到北京复命，但他撒了谎，说弟弟周星被周深杀了，自己找这个机会复仇，才把周深杀了。虽然任务完成了，但对于周星的死，周浅父亲很不能接受。他想找回周星尸首，周浅一想，万一留下把柄呢？大可不必。

事情解决了，可是周浅的心里，总是那么不痛快。

他死了。

是我杀了他。

周浅从行李箱里，掏出一个用纸巾包好的物件。他从没看过是什么，这一次，他打开了。让他惊诧的是，那是一件装饰品，是一个周深的瓷塑像。底下还压着一张纸，周浅连忙拆开。

“阿浅，看到这封信的时候，我已经不在人世了吧。

其实，我早就知道，你是来杀我的人，但是我一直没说。见你的第一面，我就认出你是那位董事长的大儿子，你们在北京盘踞已久，估计是看我不顺眼，就要拿我开刀。我明白，我在公司里留着你，迟早有一天，我会死在你的枪下。但是，我又能做什么抵抗呢？见你的第一面，我顿时迷上了你的轮廓。你本身只是给我端茶倒水的，我给你机会接近我，直到最后，我们无论去哪里，都形影不离。可能是我的错，让你没有和我一起去录那档《创创创闯闯》。在那里，我遇到了小白粥。我觉得他唱歌好听，谁知道，竟对他生了情愫。那时的我，不明白你的用心何在，只觉得你不应该把他封杀，但是，封杀他，也意味着，我的生命走到了尽头。阿浅，你看到我为你写了这么多，你一定不会觉得，我爱小白粥吧。其实，我一直对你是‘惜才，爱才’的状态，可是，注定我无法改变你要杀了我的决心。对不起。如果你还能想起我，就看一看这个我请我朋友为我做的瓷塑像吧。或许，这里可以承载一点回忆。

阿浅，向我开枪，然后永远的离开我吧。或许疼的那一瞬，你也解脱了，我也解脱了。”

周浅再也抑制不住自己了。他披上一件风衣，下楼开上了车，前往了乡下的一片旷野。

周浅静静地，守在自己刚刚做好的两个墓碑旁。

他给周星的墓碑前，放了一束红玫瑰。

“我是周深的白玫瑰，你是周深的红玫瑰。哎，红玫瑰终是炽热的，白玫瑰是凄凉的。”

紧接着，他又对着周深的墓，顶着通红的眼眶，却欲哭无泪，一句话说不出来。

“哪怕说不出来，你也……都懂吧。”

“与其说是真相是假，不如说是自欺欺人。”

他留给这个田野，和那两个墓碑，只有一个草草离去的背影，只留那放下的红玫瑰，在风中摇曳。

一年后的那一天，周深的祭日，周浅被正法。

死前，他想求自己和周深葬在一起，可最后，自己的骨灰也被洒进了大海。

每一次，周浅的父亲看到那静静摆在周浅写字台上的瓷塑像时，总是说不出话来。

周浅正法后，那瓷塑像竟不见了。周浅父亲一直没找到。后来听说，周浅死前，一直紧紧攥着这瓷塑像，将它放在自己的胸口，无论怎么说都不能放开。但这，会影响执刑。最后，执刑的人无奈，将枪打向了周浅脖子的大动脉，了结了他的生命。据说最后，周浅死之前的最后一刹，他还想举起那瓷塑像看一眼，可是还没举起就断了气，瓷塑像掉在了地上，摔了粉碎。一阵尘沙飞起，盖住了碎片。

……

红玫瑰？

白玫瑰？

无非都是，一撒手，失一生。

早就知道，注定是会两败俱伤，倒不如，一开始，这段爱情，就不是真的。

如果是假的，心，也就不会痛了吧……

「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

被偏爱的 都有恃无恐

玫瑰的红 容易受伤的梦

握在手中 却流失于指缝

又落空」

「即使恶梦却依然旖丽

甘心垫底 衬你的高贵

给我玫瑰 前来参加丧礼

前事作废 当我已经流逝

又一世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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